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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博拉”漫谈

李侗曾副主任医师传染科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佑安医院
三甲

“埃博拉”是什么?也许大多数人还很陌生,但在西非地区,人人谈其色变,它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病毒,能对人类造成致命伤害,并且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可救治。有些患者在感染48小时后便不治身亡,而且现场让人惨不忍睹。

非洲史上最恐怖的病毒——埃博拉

人类首次认识埃博拉,还是在30年前。1976年夏天,在非洲国家扎伊尔埃博拉河边的一个小镇,一位叫尼果·姆硕拉的医生首次记载了一种新型疾病的临床表现:“这种疾病传染迅速,致人于死地。它使患者高烧39℃左右,许多部位大量出血,严重腹泻、脱水,皮肤干薄如纸,眼眶下陷……一切治疗方法都难以奏效,3天内迅速死去……”

一些非洲国家由于经济生活水平低下,当地的医院都使用同一支注射器给很多病人打针,导致这种致命的传染病以医院为中心,急速蔓延开来。“埃博拉”河沿岸55个村庄的百姓因此陷入了巨大的灾难之中,数百人因此而丧生,有的家庭甚至无一幸免。

后来,科学家们从一位患者体内分离出了一种新病毒,找到了“元凶”。由于发现地附近的一条河叫埃博拉河,这种新病毒因此被命名为埃博拉病毒,由它引发的疾病称为埃博拉出血热。

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的患者临终时都让人觉得惨不忍睹。尼果·姆硕拉医生的临床记录不过是寥寥数语将其概括。实际上是这么一个恐怖而痛苦的过程——病毒先在体内迅速扩散,大量繁殖,袭击多个器官,使之发生变性坏死,并慢慢被分解。病人会因器官遭受损伤而出现内出血现象,继而从身体相应器官外溢,因此,埃博拉的病发现场较为惨烈。

埃博拉病毒之谜未解战争依旧酷烈

尽管医学家们绞尽脑汁,做过许多探索,但埃博拉病毒的“真实身份”,至今仍为不解之谜。没有人知道埃博拉病毒在每次大爆发后潜伏在何处,也没有人知道每一次埃博拉疫情大规模爆发时,第一个受害者是从哪里感染到这种病毒的。唯一的阻止病毒蔓延的方法就是把已经感染的病人完全隔离开来。

这么可怕的病毒最初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这个问题至今还没有明确的答案。有一点可以肯定,埃博拉属于人畜共通病毒,尽管世界卫生组织苦心研究,至今仍没有发现任何有能力在爆发时存活的动物宿主。科学家们现在已找到了五种变异形态的埃博拉病毒,他们都属于动物源病毒,最初由动物将病毒传染给人类。嫌疑最大的就是果蝠,它很有可能是病毒的原宿主。

据英国媒体报道,一个由多国科学家组成的研究团队宣称找到此次埃博拉病毒大爆发的源头:一名2岁小男孩被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的果蝠叮咬,随后他又将病毒传给母亲,两人都在一周内死亡。此后,由于埃博拉病毒随着前来参加葬礼的人越传越远,疫情范围越来越大。埃博拉病毒爆发多是因猎人捡到感染病毒动物的肉,并将其卖掉引发的。而在西非乡村地区,果蝠是一种常见食物,经常被熏烤或做汤吃掉。

不管怎样,值得担心的是,尽管此前的多次爆发都被成功控制,但是埃博拉从未被彻底消灭,它寄生在动物宿主体内,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与埃博拉的对抗与搏杀,与我们每一个生命都息息相关,这是没有硝烟但却更为酷烈的战争!

缺医少药匮乏环境下的严峻挑战

疫情重灾区几内亚是全世界最贫穷的10个国家之一,人口平均寿命只有五十多岁,首都只有一条马路有路灯。经济水平、医疗水平的限制,是疫情得以泛滥的又一个原因。埃博拉病毒最初在几内亚爆发时,由于当地不具备足够的医疗水平和良好的通讯条件,疫情在初始阶段被忽视甚至被掩盖,错失了应对疫情的最好时机。尽管同一支注射器给很多病人打针的现象已经不复存在,在援非医疗队的实际生活中,一小时数次的停电,做手术缺乏麻醉药的尴尬依旧存在。

非洲当地的殡葬习俗也无意中成了埃博拉的帮凶,当地人在去世后,尸体必须经过亲人处理后才能下葬。而在整个过程中,所有操作者没佩戴任何防护设备,连手套都没有,这使得很多病原体有机会传播开来。

似乎经济越是不发达的地区,越是容易爆发此类疫情灾难。《财经观察》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角度看埃博拉问题,根本原因是由于当地市场经济的落后。“从慢性的艾滋病到烈性的埃博拉,近代这些严重的传染病多出现在热带地区的穷国,背后有多重原因。从医学的直接原因来看,是当地人的一些不良卫生习惯和接触病毒原宿主如果蝠、猴子等较多,但背后根本原因还在于市场经济的落后,当然,还有文化习俗层面的原因。”

美国最著名的病毒学家约瑟夫·麦克科密克夫妇在《第四级病毒》中也提到,“科学的进步可以把人类送上太空,但是如果不解决人口过剩与落后贫穷,那么,所有的人类科学成就都将在病毒的横流中变得毫无意义!”这场人类与病毒的战争不仅酷烈,而且将会旷日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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